*咖啡館三十題
*練筆抒發隨興寫,結尾第二更~
許博遠端著清空的餐盤離座打算再拿一輪,就見落單的葉修倚在吧台邊朝自己揮手,嘴邊則是一如既往地菸尾飄升,回頭,絲毫不意外喻文州填滿了自己空下的位子。
「吃飽了?」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葉修點了點頭。「那就好。」
擱下盤子,同對方背靠上吧台邊緣。「你呢?壽星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很開心啊,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這就是小藍你的不對了。」說完,葉修摘下菸、將臉貼到許博遠臉前,瞬間拉短的距離讓後者視線中只剩下一雙倒映著自己錯愕表情的深邃眸子。「看仔細啦,哥開不開心?」
「很開心很開心,你很開心行了吧!」
突然被調戲的許博遠紅著臉把人推開,幸好其他人都三兩聚首聊著天,沒有注意這裡......或者是他們其實都有看到只是假裝無視?想到這點的許博遠抱怨似地踹了葉修兩腳,惱羞成怒的模樣引得對方哈哈大笑,讓他忍不住又多踹幾腳,換來葉修哄小孩似的拍頭。
「好啦別氣了,他們不會在意的,光曬恩愛就夠忙了才沒心思注意我們。」
這麼一講好像也是,視線越過葉修望向眾人,除了陳果、唐柔以及方教授三個孤家寡人湊成一桌,其餘皆是兩兩成對,他們不過是從善如流。
「再說。」頭頂的大掌稍稍施加重量,讓許博遠收回目光,改為迎上葉修富有深意的眼神。「不開心的不是我,是你。」
許博遠還沒反應過來,葉修又接續說著:「黃少天跟你提了?」
這個人真的很討厭,看穿了一切,從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在葉修面前他根本沒有祕密,也沒辦法有秘密。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嘆氣,為戀人的神機妙算,也為毫無障礙就接受這設定的自己。「才會問我下學期還在不在這打工。」
「對一半,我只是知道你們大四有實習,但少天想找你去他們單位是剛剛從文州那聽說的。」
「那你覺得我該去嗎?」垂下視線盯著相互搓磨的手指,嚼在口中的句子像是說給葉修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學長們的公司在業界很有名氣,尤其是開發組,如果實習完能順利留下來的話可以說這輩子都穩了,但咖啡館的工作我也真的是有興趣......」
許博遠沒說出口的是,他並不想和葉修分開。理智上清楚,即便辭掉打工,只要咖啡館沒搬沒關,葉修就不會跑,兩人還是能三不五時碰面,然而情感上總有種錯覺,彷彿辭職的瞬間,他與葉修之間的關係也會跟著斷掉。咖啡館使他們邂逅、相知、交往,許許多多的回憶都是發生在這裡,而離開咖啡館這件事讓許博遠恐懼。
聽完許博遠的自白,葉修沒說什麼,僅是反手將菸捏熄在菸灰缸中。「最近我在練一款新咖啡,幫忙試試?」
答應下來的許博遠被領到遠離派對人群的吧台另一頭,收銀機旁邊是葉修習慣站的位置,而正對面的座位則是許博遠專屬的特等席。只見葉修從身後的櫃子取出一只透明杯子,與平時許博遠用來盛裝果汁的不同,那是有著厚壁、握把銜接杯身與高腳的玻璃杯。葉修將杯子放進隔水加熱用的鐵盤時,裡頭已盛有薄薄一層淺褐色液體,並加入些許砂糖,而趁著小火加溫的空檔,葉修開始秤量咖啡粉。
許博遠想幫忙卻被拒絕,只好乖乖坐在吧台外看著對方先是撈出一杓倒進秤杯,掃了眼指針顯示的數字後又加了一杓,接著將濾紙連同咖啡粉一併拿起。葉修看上去雖是隨手舀的,但量出來的份量絕對分毫不差,許博遠一直覺得很神奇,怎麼都學不來這招,最後僅能歸因於經驗差距。
在許博遠胡思亂想的過程中,玻璃杯已經熱透、雪白的砂糖溶在褐色液體中看不見蹤跡,燒好的熱水也降至所需的溫度,沖進濾紙時熟悉的咖啡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安。待咖啡也沖好,葉修便將兩者結合,最後呈現在許博遠面前的一杯覆蓋以純白奶泡的飲品,捧在手裡可感覺到傳達心底的陣陣暖意。啜飲一口,最先感覺到的是咖啡的香醇與鮮奶的甜味,而在入喉後一股熱度沿著食道擴散開來直達胃部,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如何?」
許博遠用力點著頭,雖不清楚是什麼緣故,但他的確喜歡這種熱暖暖的感覺。
勾笑。「喜歡就好。」
正當許博遠想問其中奧妙時,喻文州走了過來,說黃少天、蘇沐秋、方銳嚷著要打牌四缺三、讓葉修過去湊數,還能聽見張佳樂大聲抱怨著什麼叫做他運氣差跟他玩一定贏不好玩。沒辦法,為避免這群人把咖啡館拆了,葉修暫時先把器具泡進水槽,繞出吧台被抓進亂源。許博遠見狀,轉過半身準備跟上,卻聽喻文州開口、語氣略帶些許驚訝。
「愛爾蘭咖啡?」
「嗯?」順著對方視線望向手裡的飲料。「我在幫葉修試喝新作品,學長有興趣的話我讓葉修也幫你做一杯?」
喻文州僅是笑著搖了搖頭,說自己無福消受,隨即話題一轉,提起了許博遠幾要遺忘的事情。「你跟葉修說了嗎?實習的事。」
「說了,不過......」
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個確切方向,而葉修似乎並不打算干擾自己的決定,才會藉著咖啡轉開話題。葉修這是尊重他,許博遠很清楚,但又忍不住怨懟起戀人的大度,或許,他是想聽見葉修的挽留吧......真討厭啊,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
像是明白許博遠的內心糾結,喻文州沒多加追問,僅是拍了拍小學弟的肩。「如果無法決定的話,不妨去查查你手裡那杯咖啡的故事。」
「咦?」
喻文州似乎不打算加以解釋,笑著擺擺手,走向包圍了火熱牌局的人群。抱著困惑兼好奇的心情,許博遠掏出手機、在搜尋列打上剛才聽到的名詞,點開第一條結果細細閱讀。隨著滾輪滑至底部,許博遠終於理解葉修會製作這杯飲料給自己,並不是純粹逃避話題,而是帶著特殊心思的。
只是,這也太隱晦了吧!許博遠哭笑不得地掃了眼手邊的玻璃杯,不過,這的確像是葉修會做的事,用獨有的方法鼓勵著自己。
感受著咖啡進入體內帶起的暖意,或許,他也該下定決心了......
【後記】
其實我挺喜歡這篇的感覺,應該說,我喜歡描寫兩人隔著吧台相對的畫面,一人在裡頭泡咖啡,另一人在外頭無論是聊天也好、純粹等待順便視姦(欸)也好,氣氛都是祥和且溫暖的,如同葉藍給我的感覺。
雖然可能人物OOC挺嚴重,但至少氛圍上,咖啡館確實寫出了我心目中的葉藍。
好的~歷經半年多,中間還因為各種原因請假,明天終於要迎來最後一更了(ˊ ・ω・ˋ )
因為是尾聲了,明天那更可能會很短小,想知道結局怎麼樣、小藍怎麼選擇的話,可以去翻翻愛爾蘭咖啡的由來,我就不多言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