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三十題
*練筆抒發隨興寫,今天應該可以雙更(σ・∀・)σ
*題號排好之後就開始怠惰了(被打
偶爾晚上訂位客人多的時候,葉修會讓許博遠留下來幫忙,時新照算還送一頓員工餐。夜間的工作內容和白天差不多,點餐、送餐、整理咖啡杯--雖然已經進步到可以操作器具了,但在店長大人點頭前,許博遠都不能真正泡咖啡給客人喝--,不過夜晚供應的餐點變化性較大,全看當天進貨以及廚師方銳的心情。因此開店前,必須搞清楚今天菜單上的咖哩飯是牛腩咖哩呢還是雞肉咖哩、今日湯品是玉米濃湯還是羅宋湯,再加上這裡本質還是咖啡館,什麼餐點適合哪款飯後咖啡,也不能被客人一問三不知。頭幾回不習慣,許博遠項目記得零零落落、常靠葉修臨時救援,所幸一次兩次下來逐漸抓到了訣竅,若當晚有蘇沐秋在的話更好,客人詢問推薦什麼咖啡的時候直接把人抓來撐場就對了!
這日,差十分七點,許博遠一如既往手捧菜單,在腦中替上頭的餐點一一配對適合的飯後飲品。吧台內的電話響起,正在補充豆子的葉修順手接起,接著挑眉。
「小藍。」比了比正在運轉的磨豆機,表示自己走不開。「幫我問問方銳,今天有沒有進芋頭。」
聞言,許博遠隨即放下菜單走入後台,並向裡頭唯一的員工轉達葉修的問題,後者聽完眨了眨眼,歪頭。
「大眼要來?」似乎沒打算多做解釋,方銳抓了抓罩住腦袋的紙帽。「不過這下麻煩了,今天沒有芋頭......南瓜可以嗎?可以的話,我現在開始準備。」
「我問問看。」
重新回到外場的許博遠轉告了方銳的話,只見葉修將替代方案同話筒對面的人又講了一遍,而對方似乎在思考,半晌葉修才笑說了句「哥做事,你放心」然後掛斷電話。
「麻煩啦小藍,讓方銳開始弄吧。」
再次結束傳聲筒任務返回店內,已經到了營業時間,沒辦法,許博遠也僅能將疑問嚥回腹中,開始接待今晚的第一批客人。工作途中,許博遠一直在注意南瓜相關餐點,傳話的時候曾在流理台上看見洗淨的南瓜、洋蔥、高麗菜以及生米,猜測可能是南瓜粥,但開店快兩個小時,那份不存在於菜單上的品目仍沒有出現在出餐的小窗上。
時針指向兩百七十度方向,店裡剩下的兩組客人已經用完餐,正一邊享用香濃的手沖咖啡與隨餐甜點、一邊談笑。通常這時間葉修會讓許博遠去門口掛上CLOSED字牌,但方才後者要去掛牌子的時候卻被阻止。
「再等等,還有一個人沒來。」
「剛才打電話來問芋頭的人?」這是許博遠所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
只見葉修笑得深遠,拿下叼在嘴邊的菸,在菸灰缸邊抖了抖。「不是他,但的確跟芋頭有關。」
還想追問,叮鈴一聲,大門被推了開,走進的是一名身穿襯衫牛仔褲、看上去略顯疲憊的青年。在葉修示意下,許博遠連忙上前將人領至座位,卻在遞上菜單的時候遭到了拒絕。
「麻煩你,芋頭粥。」
來了,這是第一時間閃過許博遠腦中的念頭。
「不好意思,今天店裡沒有芋頭......」側首望向吧台,叼著菸的男人朝他點了點頭。「不過有南瓜粥,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馬上讓廚房準備。」
「可以,麻煩你了。」
帶著點餐單來至小窗口,那裡已經有一只盛裝著金黃色粥體的瓷碗正等待被端出,窗裡的方銳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總算來了,我終於可以收東西下班了。」
「那個人是誰?」許博遠還是忍不住問了。
「你說大眼?他是你們學校的博士生,常常實驗做這個點才來吃飯,也算是老熟客了。」
給熟客方便這道理許博遠是懂的,不過......「為什麼是大眼?」
「你沒注意到他眼睛一大一小嗎?」擠眉弄眼地做了個效果,接著指了指許博遠手裡。「趕快送過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或許是受方銳的話影響,送餐的時候許博遠特別觀察了一下,發現青年真的雙眼比例不大一樣,但眼底透著滿滿的全是疲勞,那是長久累積下來的。認知到這點的許博遠忍不住勸了對方一句,至少別過點用飯,說完才發現自己似乎太多管閒事,所幸青年僅是愣了愣,隨後輕笑。
「謝謝。」緩緩攪著剛出鍋的熱粥。「第一次看到你,是新的打工?」
「嗯,來兩個多月了。」
青年點頭。
「也幫我跟葉修說聲謝謝。」見許博遠一臉困惑,青年又笑著提了提手裡的湯匙。「這個沒在菜單上我好歹是知道的,還有廚房裡那位,我胃不好還過點吃飯,難為你們每次都能臨時準備出粥品。」
「喔、好,我會轉達的。」
「麻煩你了。」
雖然隱約覺得哪裡怪怪,但許博遠仍再次擔任一名稱職的傳聲筒,並沒有對這件事太上心。直到日後許博遠才明白,這碗粥背後牽扯出的故事,以及當時在聽完他的轉述後,葉修和方銳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