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與<【雙花】話想當年>同個世界線
*理想狀態是週更……不過下禮拜要先閉關弄期中,所以暫停一次(欸#
*OOC、OOC、OOC,重要事情說三遍
濃霧瀰漫山谷,朝陽探出重山撒下的薄光也被這霧吸收,淺白的霧氣散著淡淡光芒,隱掩其身後的翠綠與深褐,也沒去林間不時響起的獸吼鳥鳴。
天色猶暗,但不少店家已搬開門板,在昏茫中著手替一日的生意做準備。正當婦人摘下木板,抬頭就見濃霧裡透出一抹黑影,黑影越發清晰、越行越近,待門板擱了位,那黑影映出了人的輪廓,眨眼片刻,輪廓化作一個實人,還為來得及從那大小不一的眼眸反應過來,清潤的嗓音已傳入耳中。
「李大娘。」
「欸,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村裡近來可好?」
「還不是那樣,不過這陣子霧濃、溼氣重,我家老頭子又犯了風濕的毛病。」
來者輕頷首。「在下過幾天來替李伯伯施針。」
「不急不急,幾十年的老毛病了,你多休息幾天再來就行。」
又寒暄了幾句,約定了一個日子,來者再次邁步跺入霧中,朝山林而去。對方腳程之快,聞聲自屋內出來查看的男人只能瞥見一個青色的背影。
「娘,你在跟誰說話?」
「咱們村子的神醫。」婦人指揮兒子摘下另一塊門板放至一旁。「你上個月剛回村不知道,他收養了幾個孤兒住在山裡,昨兒來店裡拿藥草換油鹽的就是他家的孩子,你爹多年的風濕症也是給他壓下來的。」
「神醫?那位神醫叫什麼名字?」
「他叫……」婦人面露茫然。「咦?叫什麼名字來著……」
***
身處矇矓霧中卻彷若行於曠地,步伐穩健,即使視野不明、樹根盤繞也未造成阻礙,筆直朝山霧深處前進,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在牽引。穿過密林,前方依稀可見一座山壁矗立於茫茫大霧之中,綠藤攀附、掩去那道灰褐,藉著模糊霧氣融於四周林木,卻也宣告著路的盡頭。可王杰希渾然不覺,直朝山壁右側走去,腳步沒有絲毫遲疑,眼看就要觸壁,一個閃身卻消失於藤幕間。
誰知林霧瀰漫以及密藤掩蓋下,竟有這麼一個山洞。洞徑不寬,但要容一名成年男子通過綽綽有餘;洞內空氣清爽,彷彿有什麼東西將濃霧隔絕於洞外,更無尋常洞穴容易積累的濕腐氣息。只見王杰希面色放鬆,舉步邁向前方不遠處的細微光明,隨著透入洞穴的日光漸烈,王杰希嘴角弧度越發明顯,當踏出洞口、春陽暖意襲身那刻,忍不住深呼吸,接著吐出滿腔渾氣。
再次睜眼,所立之處為一坡頂,入目是一片深淺不一的綠,遠處深的可比湯藥、近處淺的近乎黃白,混雜在一起也不見唐突。右手邊的瀑布嘩嘩地響、朵朵白花翻騰其下,水瀑底是一處深潭,一座拱橋連結潭邊與瀑簾後方的天然洞穴。左方則是一座木造院落,兩名孩童一人端著大鍋、一人捧著碗筷正繞過前院要往屋裡走,見到不遠處的王杰希,身穿藍衣、個子較高的少年也不顧湯粥撒出鍋燙手,轉身便朝屋子跑,嘴巴開開合合地似是喊著什麼,另一個赭衣男孩則是將手裡的餐碗擱在院中的木桌上,小跑上山坡,止步時氣息微喘、臉上卻是藏不住的雀躍。
「師父!您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王杰希伸手輕拍少年頭頂,眉眼間也是歸家的喜悅。「谷裡都還好嗎?」
「大家都很好,藥草田也很好,小別哥和許斌哥昨天還摘了些去山下換東西回來。」
一大一小一面聊著家常,一面往屋院走去。
「學習呢?」
「呃……大家每日都有照師父安排的進度……」被那大小眼一掃,一向不擅撒謊的高英傑便噤了聲,半晌後吐出但書。「可能沒有每天讀書……不過分辨藥材的練習不曾落下!」
王杰希嘆口氣,而後輕笑。罷了,他也不強求這群熊孩子在沒人看管的狀態下會有多進取,讓這些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孩子學習醫理也不過是希望他們未來能有一技之長,得以換取一生溫飽,讀多少是多少,能幫著照顧藥田與藥庫即可。再者,無心於此的孩子年滿十六在確認本人意願後便會送出谷,往後的事也不是王杰希該擔心的了。
七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在同伴的呼喊下,有的從屋裡跑出來、有的從田裡趕回來,全聚在院裡等著如同他們親父的王杰希,只為在後者踏進門的剎那,說一聲「歡迎回來」。這是王杰希每回歸來最喜歡的一刻,雖然一年中待在谷裡的時間不長,但這些孩子總能令他心頭充滿暖意。
一片鬧哄哄中,王杰希率先坐定,接著在大哥哥的指揮下,年幼的孩子按著習慣的位子分配一一入座,準備開飯。早飯是蒸騰的土豆、野菜湯與一盤醬菜,簡單樸素、甚至可以算上寒酸,可大夥兒還是吃得津津有味。桌上不時響起談笑聲,王杰希大多時候只是聽,偶爾針對孩子談論的話題提問,和樂融融彷若一家。
吃得差不多了,孩子們一個個自動自發地將碗盤拿去外頭的水盆浸著、交由今天的值日生清洗,然後散開來,根據自己的職責、該幹嘛幹嘛去,他們的生活並不會因為王杰希的返家產生變化。很快地,桌上只剩下無須值勤的王杰希,以及另一名少年。
少年今年十五,最為年長,飯後特地留下來的舉動,王杰希並不意外,就連後續的對話心裡也有了譜。
「復升,你想好了嗎?」啜了口谷裡唯一的女孩兒柳非親手泡的綠茶,王杰希率先開口。「再四個月你就滿十六,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是,師父,我想好了……谷裡很好,但,我還是比較想出去闖一闖。」
雖早有料到,鄧復升的答案仍令王杰希心口一沉,而為不干擾孩子的決定,他並未將這份失落表露於神情。
「復升,我希望你知道,微草谷永遠會是你的家。」
十多年了,王杰希已經不知道收了多少孤苦無依的孩子進谷,又送了多少個滿懷志趣的孩子出谷。谷外山間的濃霧不認尋常人,谷裡的孩子有他的信物還可進出,出谷後沒有人帶路、沒有信物,那些孩子是想回也回不來。一旦離開,便是真正的永離,留下的,徒有一個個刻於屋簷的名字,以及一幕幕隨時光沖淡的記憶片段。
十多年了,也習慣了。
【後記】
老方尚未上線,不用猜誰是誰……反正確定會有他老人家的戲份就對了
這篇大綱比較長,且讓我緩緩道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