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
*努力週更中
*OOC、OOC、OOC,重要事情說三遍
終於開始要進正劇了……………….不要問我大綱,我什麼都不知道(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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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次授課,是個三伏天。方士謙使用當回考核獎勵將上課地點由方家書房改為溪畔草地,出來前還讓廚房準備了糕點帶在身上。流水潺潺、微風徐徐,頭頂有樹蔭遮去炎日,書讀累了還有點心可以吃著醒神,好不愜......
「......謙,方士謙!」
「啊?!」
看著不時被溪邊鳥獸勾去目光、頻頻走神的少年,王杰希面色木然地闔上書。「是你答應不會分心,我才答應出來,既然你無法履行承諾,我們還是回去吧。」
「別啊小師父!」聽到要回去壓抑悶熱的室內,方士謙不樂意了。「再待下去我會犯暑傷的!」
「症狀。」
「什麼?」
「暑傷。」垂眸,指尖拂劃書皮。「病因,症狀,如何診治。」
縱使看上去不正經,課間時常分心、不專注,但不可否認,方士謙在醫學方面確實極具天賦,是名優秀的學生,從反應過來王杰希在提問到開口應答,中間不過數秒。
「暑傷,或稱中熱,乃體內暑氣無法排出所導致。輕微者頭疼、乏力,患者移至陰涼處並補充水分即可緩解;中度者耳鳴、噁心反胃、胸悶,可視情況服用湯藥,以清暑益氣湯為佳;重者心悸、發熱發汗甚至昏厥,此時應施針於天池、人中等穴,若患者仍清醒可刮痧有助排出暑氣,事後仍須以飲食、湯藥調養。」
「你現在可有頭暈乏力?可感到噁心?可在發熱?」
王杰希一連三問,方士謙也跟著連搖了三下頭。
微微一笑。「既然無礙,那就回去吧。」
聞言,方士謙這才意會到自己著了對方的道,但他也不是個好忽悠的主。「現在不暈,但腦袋有些脹,這樣回去待在室內不通風,一定會變成暑傷症的!」
看那正經的神色,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煞有其事,可惜王杰希並不買帳,點了點頭,開口:「回去順路去藥房抓一記黃蓮粉。」
方士謙不忌口,唯一就是怕苦,方家已經十來年飯桌上不曾出現苦瓜。因此王杰希話剛出,就見方士謙面色蔫然,嘴幾番開闔卻吐不出隻字片語,當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完全沒了方才的張狂。
過去怎會想到,方士謙也有如此單純好拐的時候。
唇角的弧度不減,王杰希挪了挪坐姿,背倚上樹幹、將書重新攤在伸直的腿上。「不想回去,就把穴位記牢,日落前驗收。」
愣了半晌,方士謙才反應過來,王杰希這是答應待在外頭、不回去了,為避免對方反悔,方士謙連忙從帶出來的書裡翻找出記載人體穴位的筆記,隨手抓過一個棗泥糕塞進嘴裡,開始埋首研究三百六十個穴名、功能與其位置。
約過了半個時辰,糕點吃得差不多、穴位越讀字跡越花,方士謙又靜不下來了。將本子擱在草地上,調整身體作趴姿,雙腳上勾晃呀晃,雙臂則交疊支著下顎。看了幾個字還是讀不進去,飄忽的視線微微上挑,入目的是一旁倚著樹的王杰希,眉稍微垂、目光繫於書本上,手指偶爾輕點下唇作思考狀,神情專注但整個人是放鬆的。方士謙一直覺得自家小師父很是神奇,認識近四年,他抽了個子、嗓子轉啞,可王杰希卻不見變化,彷彿時間在青年身上未留下任何痕跡。側首,相識至今,似乎也未曾聞王杰希說過自己的事,倒是他方家與廊城的事說了不少。
「小師父。」
「嗯?」垂目於書本。「穴位記熟了?」
「小師父住的地方叫微草谷對吧?每年你說要回去陪孩子過年,那些孩子也是住在微草谷嗎?他們是小師父所出?」
翻頁的手頓了頓,卻仍未抬眼。「不是,他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所以小師父收養他們,給予吃穿和住所,也會讓他們學醫嗎?」
「不一定,有的孩子志不在此,勉強不來。」
「也是。」下巴抵著說話久了發痠,方士謙起身,盤腿而坐。「那小師父什麼時候帶我去微草谷?」
「你要去微草谷?!」驚呼之餘,王杰希終於移了視線,對上方士謙的目光,裡頭是純然的詢問。
只見方士謙點了點頭,語氣坦然,絲毫未覺有何不妥。「那些孩子好歹也算是我的同門師兄弟,而且我想看看小師父住的地方。」
「別!」臉色一沉,若瞧得仔細些,便可發現閃過眸底的驚慌。「你不能去!」
「......為什麼?難道直到現在,小師父還不認同我是你的徒弟?」方士謙呵呵兩聲,原以為兩人已經足夠熟識、原以為已被對方所接納,結果到頭來,還是自己在唱獨角戲、自作多情。「若真是如此,不勞王神醫費心了,方某還不至於這般不識相。」
「不是......」咬唇,眼底驚惶漸濃。他該如何解釋中間的複雜,以及盤據他心中多年的矛盾與糾結,那些都無法同如今的方士謙道,最終,王杰希選擇逃避,開口卻滿是乾澀。「那些孩子......久居谷內不曾接觸外人,我是怕,你貿然跑去會嚇到他們。」
明顯的藉口,但方士謙不願深究,只覺得心裡有處地方苦澀澀得難受,好似上回染風寒喝的湯藥,記得當時還是面前的人勸自己喝的藥......撇撇嘴,罷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去不去得成微草谷,至少王杰希還有找藉口,就怕前者沉默以對,那才是真正坐實了他的猜測。
嘴上喊著師父,其實方士謙心裡並不僅僅將王杰希視為師父,而是更為親近的存在。父親平日忙於商行事業,母親身為賢內助也是終日披星戴月,鮮少待在家中。為補償孩子,兩人對方士謙幾乎是有求必應,雖不至於不親近,但終歸是少了點什麼。然而王杰希不同,放縱他的任性,行為過了的時候也會管束他,相處的時間雖短,王杰希給予他的卻遠於醫書上的知識,而他又怎忍心讓這般重要的人難過。
方士謙定定神,笑著開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小師父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呢。」
「你......信了?」那番說法連王杰希自己都不信,向來敏銳的方士謙又怎可能看不出其中違和。
「當然,小師父說什麼我都信。」沒注意到對方神情有異,方士謙著手收拾散於草地的書冊和裝糕點的竹籠。「開始有些起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
歛下眸中思緒,現在的王杰希,什麼都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