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
*努力週更關窗中
*OOC、OOC、OOC,重要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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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方士謙回來得遲,晚飯是王杰希準備的,將山下村民送的臘肉切下幾塊,搭配現炒的野菜,倒是難得豐盛了一回。每當桌上出現肉時,方士謙總是吃得特別香,然而,今天方神仙卻一反往常,坐在桌前捧著飯碗發呆,視線落在食物上但心神明顯飄遠。
看著這樣的方士謙,王杰希也擱下了筷子。
「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啊,沒事。」發現自己走神得太厲害,方士謙搔了搔頭。「只是遇到了故人。」
或許是第一次聽到對方提及自身的過往,王杰希略顯訝異。「你認他了?」
「沒有,應該說,認了也沒用。」說完,方士謙笑了笑,神情輕鬆卻可掩蓋不了眼底的落寞。「那是他的轉世。」
「那時候我到處跑,在京城認識的他,姓許,是官宦世家的嫡子。說來好笑,在父輩的鋪路下仕途順遂、平步青雲,但他本人嚮往的卻是荒山野嶺、嚮往官場所沒有的平靜,當年聽他講得最多的就是退休後要搬到山裡,搭個小屋、種菜養鴨。這個計畫最後有沒有成真我不知道,不過轉世後倒是真進到這深山來了,也算是如願以償吧,沒想到投胎還有這種效果。」
夾了塊臘肉放入口中咀嚼,吞嚥。「杰希,你覺得呢?你覺得上輩子的你是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歛眸,重新執筷、落筷,卻始終避開了盛有臘肉的小盤。「都說投胎後會失去上一世的記憶,即便有所寄託,這世的我也不會知道。」
「我一直覺得輪迴轉世很有意思。正因每一世都是嶄新的開始、正因每一世都如此短暫,人們更會努力去綻放生命的花朵。可惜神仙不能投胎......」
似是想到什麼,方士謙停下叨唸,望向王杰希的目光深具意味,看得後者不得不再次停止進食、抬眼迎上注目。
「杰希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四。」
「唔,那差不多應該可以。」頓了頓。「我說杰希啊,你要不要來修練?我可以先分你點靈力,再花個三五年大概就能生成神元了。」
「......然後?」皺眉,王杰希不是未曾想過靠修練入仙籍,可是想陪伴方士謙更久的這個動機太不單純,因此近年內不打算提。現下方士謙主動提及應是件好事,然而王杰希直覺事情並未如表面上簡單。
沒察覺自家徒弟的異狀,方士謙眉飛色舞的神情訴說著興奮。「然後你就把我的位子接了,我好去輪迴玩玩啊!」
啪!
筷子重拍在桌面的脆響打斷了方士謙的話頭,只見王杰希蹙著眉頭、雙眼緊閉,似在壓抑極大的情緒波動,片刻,才睜眼。
「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語畢,起身離座,留下桌前錯愕的方士謙。
縱使餐中離席的行為過於無禮,王杰希收不回、也不想收回剛才的舉動,更別提答應對方一時興起的提議。
--但他錯估了方士謙認真的程度。
原以為不過又是一記調養體質的湯藥,即便入口的灼熱非尋常藥劑該有,王杰希仍懷著對方士謙的信任喝得一滴不剩。湯藥在腹中翻騰,痛楚油然而生,顫抖的手端不住、瓷碗啪地落地碎成一片一片。
「乖喔,沒事的。」扶人到榻上的臂膀十分溫柔,溫柔得令人害怕。「過會兒就好了。」
抽蓄的額角使王杰希無法集中思考,只能死盯著面前的人,用盡力氣才抑住到口的呻吟。
「......為、什麼......」縱使僅是寥寥數字,卻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疑問。
「放心,這藥不僅無害反而有益,能幫助你更順利地吸收我的靈力。以我的修為,在你靈力完全接收的當下應該就能萃生出神元了,雖然可能會以一小部分靈力為代價,不過按推估你還能保有至少百年的修為,接替我的位子綽綽有餘了。」
聽到這裡,王杰希終於明白過來方士謙的意圖。雖然自從那晚的不歡而散之後,好些天相安無事,可下輪迴一事對方非但沒忘、更是想方設法地要如何讓自己接管醫藥之神的位子。由於修練的提議被拒絕,方士謙決定選擇最暴力的手段,直接將靈力渡給王杰希。後者會因為得到靈力、萃生出神元一步登仙,而失去靈力的方士謙卻同時也沒了仙格,自然只有成為凡人、步入輪迴一途。
怎麼可以?方士謙怎麼能就這麼無視自己的意願,怎麼能將一切託付給他後一走了之,怎麼能......這麼乾脆地拋下他?
「不......」想逃離,卻發現自己居然動彈不得,只能躺在榻上忍受著體內一波波湧上的劇痛,眼睜睜看著對方右掌附上自己的天元。「住手......」
「我累了,想去輪迴玩一會兒。」矇矓的視線裡搖曳著方士謙的身影,過去自己最喜愛的眸子此刻透著殘酷的燦爛。「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學生,將來一定也會是個好神仙,微草谷交託你我很放心。」
「......不、要......」疼痛切割王杰希的句子,他必須用盡全身氣力才能抑住到口的呻吟。「你走了......我會、讓......荒廢......」
聽懂了的方士謙卻是一笑。「你不忍心。」
左手輕拂面前人的髮梢,一如過去無數個生夢魘的夜晚,同樣那般輕柔、透著疼寵,可如今--方士謙自己便是那夢魘。
「我不會說讓你不要來找我,因為你一定不會聽。」
傾身望進王杰希晦暗的瞳,在那裡,方士謙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滿滿的,彷彿他就是整個世界。目光放軟,左手握上王杰希的手並親暱地捏了捏,右手卻殘忍地催動靈力大股大股地往對方身上送。
「所以杰希,來找我吧,我相信你會找到我的。」
這是王杰希失去意識前,所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許久未曾憶起的過去如潮水般在夢中一幕幕上演。
沒有人知道,自入微草谷那日起,王杰希便立誓不再哭泣。方士謙誇他懂事,卻也不知道他的安靜是源於恐懼,害怕得來不易的棲身之所再度失去。
同樣沒有人知道,在蛻變成仙的那個早晨,沐浴在金光下的王杰希哭得像個五歲娃兒。當年是被親生母親拋棄,而今,他又再一次,被方士謙拋棄了。
【後記】
揪團寄刀片給老方,作者先報名一打(欸
寫到這裡算是交代完整個時間架構了,那個小師弟老方是過去神仙老方的轉世,大眼則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或許有人會覺得這篇的老方太沒心沒肺太渣,但其實老方活了數百年早就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在意了,頂多微草谷加上後來的大眼,就連醫藥之神的身分在他眼中也跟塊名牌差不多,頂多會在意一下這個位子的存續,但其實名號在不在他身上老方是不在乎的。
回憶到這裡為止告一段落,下一更開始差不多要進入劇情後段了,如果順利的話七月應該會先開個印調…………如果順利的話(痛